青空の下で キミの側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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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精神病三十題】26、味覺障礙/異食癖

パルテノペー=帕耳忒諾珀，賽壬其中之一，食人海妖，據傳說深深地愛慕著奧德修斯

要單刀直入地解釋具體情況的話，她被獵犬三號先生告白了。

七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情緒。事實上她也沒有特別感覺，亦沒有特別想法，垂在身旁的手也沒有伸出去。只是靜靜地直視著那映入眼眸的身影。

「嗯，我也喜歡你喔！」接著她看似沒有思考的就直接回覆。

她過於平靜而誠實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
兩情相悅？得到回應的本能性第一個反應，這樣的想法卻在與她那雙美麗的棕色眼眸對上時瓦解掉。

「我不是指這個，我是說作為戀愛對象的喜歡。」

「不對嗎？」七槻微微傾斜著腦袋反問。

「啊啊，完全的。」

將雙手交叉胸前，向來擅長喋喋不休的女人又沈默了下來。

她說她並不討厭狡嚙慎也這個人是真的，甚至把她當成一個異性抱有好感也是事實，懷抱著這可能就是戀愛的心情而接受告白，但按照對方的說法這並不是。

七槻不急著答話，思考一陣後，突然道：

「那是想要做愛的意思？」

「不是。」質問來的意料之外，但狡嚙瞬間否定。

「不是嗎？」

「當然，說完全不想是說謊，但並不是以身體為目的。」

如同琥珀色澤般的漂亮眼睛啪嗒啪嗒地眨了眨，好像未能解其意。

「嗯……我非常喜歡你哦！但因為我並沒有想過要獨佔的感情，所以又和你不太相同嗎？雖然原本就不太清楚，不過好複雜啊！」將食指貼在唇角，七槻又再次陷入了思考。抬起頭她立刻就丟了個問句：

「那就是比如說：在一起會心跳加速、想到某人的事情的時候胸口會覺得難受，以行為來說大概就是牽手、擁抱、接吻之類的自然行為嗎？」

「原來妳也有不明白的事情。」

「唔……腦袋裡倒是可以理解那是什麼東西。說不定我缺乏戀愛的情感？」

說到這裡七槻停頓了一下，似乎是在等狡嚙的回答。

瞬間狡嚙明白了，七槻和他說這些話的原因是什麼，一瞬間他都明白了。

在這女人累積下來的人生經驗當中，『慾望』向來比『關愛』還要來的多很多。即使是『我喜歡妳』這麼簡短明確的敘述句，卻依然在『我喜歡妳』和『我想和妳做愛』之間的界限模糊。

「妳自己是怎麼認為的。」

「我以為我在作為你的理想，也做了你期待的事情。可是好像卻被說了『從沒試過喜歡上一個人』一樣。為什麼呢？明明覺得應該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，被告白了，也答應了，卻有種被甩了的感覺。」她這麼說著的反應沒有任何傷感或哀慟，只是單純詢問事實。

被甩的人可是我才對啊。說出告白話語時的緊張和期待感，已經完全消失了。

「這種事情沒有什麼理由，就算思考也不會懂。」

「是嗎？這樣說來，不知道戀愛感情的話，交往什麼的好像太勉強了。抱歉啦！狡嚙。」這次她的答案倒是很明確。

「真是乾脆的回答呢。」輕嘆了口氣，狡嚙又再度開口。

パルテノペーの食事

「味覺障礙？」

「實際上嗅覺障礙才是嚴重的問題。畢竟人對味道的感官其中嗅覺的感受佔了75-95%。」

縢一臉不可置信。七槻一臉泰若自然的跟他解釋：

「好像是之前出勤時，被打到頭部的關係。」

「那很糟糕吧？」

「唔……星君的料理嘗不到味道的確會很困擾的。」

「妳的煩惱也實在太過渺小了，我真不知道該說要不要緊。」

這當然只是開玩笑的。

畢竟屬於化學感官系統的嗅覺和味覺障礙其實並不容易治療。

「所以不好意思啦！星君。暫時就不到你這邊吃飯了。」

「嘛！這倒是無所謂。倒是妳真的沒事嗎？」

「不必擔心，別忘了我們這裡還有お姉さん，這個超一流的醫生呢！」

當然，這種說詞不可能讓人安心下來。於是感受著獵犬四號先生在流理台上切菜，不一會又稍稍頭起頭來看她一眼的視線。

在他重複了好幾次後，七槻終於忍不住開口：

「星君。」

「嗯？」

縢應聲看她。七槻臉上猶帶著淺淺的笑容接著說：

「之後再一起吃飯吧？因為不能嘗到你的料理真的很討厭啊。

有一大半是想安慰對方不要太擔心這樣的事情，縢也只能明瞭的，盡可能做出開朗的表情回應：

「啊啊！到時候我會準備超豐富的料理哦！」

實際上並沒有說的那麼輕鬆，因為感官的缺陷發生了很多事。

病因不是因為頭部被重擊、藥物干擾、感染、暴露在化學物質之中、鋅缺乏症，這些可能來自疾病的影響。這麼解釋檢查結果的分析官小姐表情複雜。

雖然相較於其他疾病，並沒有無立即的生命危險，但是餅乾變得不香甜，果汁像是流過喉嚨的水泥……，聞不到任何東西本來的氣味，吃什麼東西都是金屬味或沒有味道。

感官的障礙相當衝擊生活品質，卻不致於引起致命性的危險，如果只是這些她都還能夠忍受，可是但是它的嚴重性這並不僅僅只限於能讓人享受美味的料理，或是讓人心情愉悅的芬芳氣味。更重要的是這些感官扮演著警告與防衛的角色，毒物、瓦斯、火災煙霧、腐爛食物……，人們倚賴嗅覺和味覺才能早期偵測出危機。

──如果是不能嗅到危機的獵犬還有存在的必要性嗎？

「彌谷。」

這時思緒突然被打斷，七槻有些疑惑的回頭。

「一起去吃飯吧。」

來自獵犬三號先生的邀請。

這男人的忙碌程度並不亞於任何人，甚至有時還能忙碌到不回宿舍。她從不認為熬了幾天夜或少吃了幾餐飯會被注意。

沒有食欲，但她確實餓了。

收斂起了顯得有些疲倦的神色。七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，堆出笑容說：

「好啊！」

但是情況並不如預想。

坐上食堂的椅子，看向盤子裡的魚排，肚子裡泛著胃酸，但是根本沒有食欲。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，身為執行官不可能放任自己讓身體變虛弱。

聞不到香氣、嘗不出味道。絕對很難吃的吧。

「看來感官障礙是真的啊。」

被試探了啊。看著一臉得到答案的狡嚙，七槻深深嘆了一口氣，沒有動任何一分，便放下刀叉。然後問：

「是從お姉さん那裏聽來的，還是星君？」除了身為醫生的分析官小姐，她只記得告訴了獵犬四號先生。

「是因為之前那次受傷嗎？」一如既往，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。並不疑問，而是確信。

「雖然我說沒事了，但看來你完全不買單啊！」

「知道病因了嗎？」

認真的要她說出一個答案，卻換來對方不置可否地對他攤了攤手。

「我想你不會報告給宜野桑吧，不然也不會單獨找我。」

這時送餐的多隆又送上了七槻意料之外的東西。狡嚙以食指輕敲著桌面，示意她將那杯流質狀機能食品喝下。

無奈的接過餐盤上放置的飲料杯，七槻慢條斯理地攪動著裡面的飲料。

「如果只是你想知道的話，其實對我來說味覺異常──柳橙。」

突然的截斷了前面的話語，丟出的單詞，讓人前後摸不著頭緒，但的確能感受到她的出乎意料。

「妳嘗到味道了嗎？」狡嚙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。

「可以嘗出味道啊！這個。」像是沒有聽到一樣，七槻自語了起來。

還是那死板一點意思都沒有，讓她覺得和真貨的鮮甜滋味一點都不像的味道。即使因為嗅不到味道而很微弱，但她的確嘗到了。

「我從幾個禮拜以前，就一點味道都感覺不到了啊！？」

「看來是症狀緩和了。」

「不……可是、在午餐的時候，吃的餅乾還是一點都聞不到，也常不出味道啊！？」

倏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，棕色的眸子愕然的，像是求解一般看著狡嚙的臉龐，那雙眼卻依然沒有動搖的意思。

眼見對方的反應，七槻才發現自己的失態。緊緊的握拳著，而且因為用力過度還可以看見他的手輕輕的抖動著，極度的再忍耐著什麼一般。深吸了一口氣，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也漸漸的緩和下來。

「但是真好啊……甜甜的味道。」

七槻語調輕鬆的輕輕笑著，表情也柔軟起來，嘴角上揚成一個漂亮的月牙彎形，微瞇的棕色眼眸中流露出喜悅的光彩，原本精緻的相貌因此展露出本有的風華。

這一切看在對方眼裡，都像壞掉的膠卷一樣，慢動作播放。

「吶，彌谷。」

「嗯？」陷入自己思考的獵犬五號小姐，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。

「明天下班之後也一起吃飯吧。」

一瞬間她微微有些訝異，但看到那認真的望著她的眼神，隨後又露出有些柔和的目光。

「好啊！」

從那之後，還是同樣在食堂吃的早餐以及午餐，這些依然一點都嗅不出香氣也嘗不出味道。但是很不可思議的，和獵犬三號先生一起吃的晚飯卻能嘗到味道。

當做出『好吃』這樣回應，對方輕笑著做出簡短的回應時，那個表情只要映入眼中，就能知道這個味道不是虛假的。

明明每一個都是曾經吃過的食物，但是現在卻像是第一次吃到一樣的驚喜。

所以監視官先生現在放在她眼前東讓她好奇不已。

用小袋子裝著的，特意買來的東西。從經驗來看，外觀判斷起來可能是食物類的東西。

就算向要一直隱瞞著，但是定期的檢查報告系統還是會自動的回傳給監視官先生，這只是時間問題。於是她也只能一臉真誠的向對方道謝。

「謝謝。話說回來，這是什麼東西？」

「……不知道。要感謝的去向你旁邊的傢伙說吧，我只是轉交罷了。」

宜野桑肯定在聽到之後，很憂慮的找過狡嚙商量吧！那個畫面完全不難想像。會聽了那傢伙的建議就去實行的宜野桑，其實也只是一邊不知如何應對她，一邊用他的方法在擔心。即使他從來沒有承認過。

真溫柔啊！宜野桑。這麼說出來的話，不知道會不會被飼主大人給訓斥呢？

「是嗎。但我們執行官是不能自行購入外面的東西的，其實也應該要感謝你才對。」

「可別搞錯了，只是妳那個模樣會給我添麻煩而已，所以我才不接受任何損傷。」宜野座一本正經道：

「還有決定妳還有沒有利用價值，要不要捨棄的人是我，不是妳。」

事情發生後，她的確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被送回矯正設施的事情。這也是獵犬三號先生告訴他的吧。

習慣了監視官先生說話模式之後，聽在七槻耳裡，這段話自動的被解讀為要她好好安心的養病。看著監視官先生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，她側過頭在狡嚙耳邊和他細語：

「你看到沒有，他在害羞欸。」

「一如既往是個笨拙的傢伙啊。」

七槻打開袋子，裡面裝的餅乾被做成了可愛的貓咪形象。　　

難怪宜野桑不想說裡面裝了什麼，雖然說這樣可愛的點心很得女孩子的喜歡。總覺得如果是穿著西裝，一臉嚴肅的男人進去這種少女心滿點的店裡，心情一定很焦躁吧！

雖然覺得有點可憐，又有點想看看那個場面。絕對很有趣。

總體來說，今天她的收穫還是不錯的。拿起一塊的可愛點心，一臉幸福的咬下去。

奶油、雞蛋、麵粉、砂糖。比起之前能嘗出微弱的味道。

「謝謝你。」

「沒什麼。」對於七槻的言謝也並不上心，狡嚙回覆的隨意。

……不需要被感謝的男人們。

「倒是妳意外的講禮貌啊。」

「這不是做人的基本嗎？」

「說的也是。」

看著對那種似笑非笑的薄弱笑意，相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，她明白那是對方心情愉悅的意思。眼見這樣，七槻反倒是低下頭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。

「你啊，這樣就足夠了嗎？」

「是啊。足夠──」

「不對。」對方才說到一半就被七槻給截斷，然後她接著說：

「你說過喜歡我吧？」

「嗯。」

「現在也是嗎？」

「啊啊，當然。」

「所以、我是在問你到底想和我變成什麼樣的關係。」這樣不是就只是單方面在被我利用而已嗎？

但很快的對方這麼回答了：

「我可不是在遊戲而已。」

七槻不解的看著這麼說著的狡嚙。

「你……想跟我交往嗎？」

與七槻的擔憂相對，狡嚙笑了。以一如既往的慵懶興致回應：

「多少還是會抱著這個目的啊。所以這只是利己，妳沒有介懷的理由。」

雖然覺得不是他字面說的那樣，但張開嘴想說什麼，卻又說不出什麼。只能化為一句：

「好狡猾。」

「追求人可沒有光明正大一說吧？」

「……其實你裝酷只是為了撩妹吧？」

「也只有撩到妳而已。」

「喂！這也是你自己選的，怪誰呢！」

這種說詞儘管勉勉強強，卻還是能夠接受。

看著男人若無其事地回過身工作的背影，七槻突然感到心裡一絲不快的感受。並不是以往被人喜歡上而熱烈追求時，有時候會出現的那種倦怠的不悅感。該怎麼說呢……感覺像是更加本質上的問題。

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麼所吸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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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是常識外的獵犬五號小姐。下篇大概會變成微妙的故事

【PSYCHO-PASS】パルテノペーの食事(狡嚙X自創）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