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蘇文慎入
※原創女主慎入
※跟追憶似水年華沒有半點關係
※時間設定內戰後1年
※無法接受的人點右上角的小叉叉((各種玻璃心不好意思,謝謝合作
【精神病三十題】28、運動損傷
※致鬱系佔大部分,心理描寫多如狗
※因應題目加上被我自己解讀成對運動系統的嚴重損傷,所以七槻的設定變得有生理上的殘缺
※25歲的七槻,性格和Complex Harmony性格和目前本篇的18歲七槻不同,請參考Complex Harmony的序,病發言和問題發言警報
※基本確定HE,也想補HE之後的日常番外((其實這全部更想在這個月完結掉......
08
在我的一生中還沒有出現過像此刻般,如此肯定需要一個抉擇的標誌。我勢必得撕裂目前的生活,無論是與你結婚,或是遠走方。──卡夫卡《給菲莉絲的情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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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呀啊!還是回來了啊。」
七槻乾脆的連鞋子也不脫,便直接躺在角落那張床褥上。
回來後狡嚙立刻在門口被一個男人叫住,轉交給了他什麼東西。隨後他才進入狹小的單間回應她:
「妳啊!別再動歪腦筋了。」
隨後他將收到的東西──一個終端,轉交給她。
而七槻只是看了眼,隨後艱難地起身。
「去哪?」
疑問的台詞,說穿了那僅僅只是一種恐慌的戒備。
「我知道,不要動逃跑的歪主意。」七槻笑得囂張,火上澆油地又補充了一句:
「我想洗澡,你要過來看嗎?」
或許是太常耳聞她口頭上的引誘,對方只是不置可否地對她攤了攤手。她不太確定哪是好或是不好還是請便的意思。
但我行我素是她一向的代名詞,於是她把自己關在了狹小的浴室之中。接通了電話線,他用流利的外語開始和對方溝通。
『什麼事?』
對方也不客氣地直切主題:
『您打算回來嗎?』
回來?回哪?她不會稱呼那是『家』,畢竟打從睜開眼降臨到世界的那瞬間,她就是毫無容身之處的人。
『你也知道,我可沒辦法再站在第一線做領導了。』七槻無奈地嘆息。
打從大約在一年前,在內戰受傷而無法正常行走的那天開始,她就在這裡開始定居──雖然已她常做的事情來說這個詞可能不恰當。縱然她完全有能力找到自己的住處,也的確曾有一個住處,但現在想想那也是很遙遠的事了,更別提有多久沒回到那個地方去了。
『但您依舊能退居幕後作為戰術顧問,同樣可以帶領我們。』
戰術顧問?那傢伙好像也是掛了這個頭銜。七槻不置可否,只是笑笑。
而對方在沉默後,點破了一個包括狡嚙在內都心照不宣的事實:
『適當的復健,今後也不是完全無法走路了。』
『但第一線的確是上不去了。』
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可以放棄自己的行動能力,只為了製造一個可以停留的理由。
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這些所謂的堅持有多麽的荒唐,但如果不讓自己沉浸在這種令人恐懼又安心的黑暗裡,她害怕從會她一手捏造的荒唐美夢裡醒來。她也知道他不離不棄的追逐,卻一次次放任自己與他擦肩而過。
彌谷七槻曾幾何時是這麼膽小的人了?她自己聽見了自己的嘆息聲。
避重就輕的回答顯然不是對方想要的,於是他又問:
『這麼說您確實考慮引退了嗎?』
『……或許。我講的也只是或許,作為反西比拉的激進派,機動能力相對要求的會比我現在在地方高,畢竟我們不是被動地等待無人機的出動才迎擊。』七槻平實的分析給對方聽:
『所以我得審慎考慮我現在的處境。──現在的我何以服眾?』
或許她的理由奏效了,對方暫且的是退讓了。不過還是勉強的又重申一次:
『我會等您的好消息。』
在浴室裡頭用水沖洗了一下,任憑水滴撒在自己身上,閉起眼睛七槻輕聲嘆氣著。
她很清楚當她再次做這種事的時候,誰都會再一次為這種事情感到折磨而痛苦不堪。但是至少在此時此刻,她能放縱自己不去在乎這一切。
但過去發生的事情只存在過去,現在都已是落幕場景。無意之中抉擇的時刻又已然迫在眉睫。
當初會選擇留下百分之百是自私。
在她受了這個重傷時,還記得傷勢非常嚴重,還大量出血,當下她都有種命絕於此的感受。雖然最後在經過了軍醫的動刀縫合後,終不致於危及性命,成功拯救下來了。
她不記得那時候的敵人最後是被誰解決掉了,也不記得聽見那個男人匆匆趕來的腳步聲音,但她記得對方在當場滾燙的目光,讓她有一瞬間重置於在諾娜塔的那個夜晚,產生了要葬生那火光中的錯覺。
許是終於在她的記憶之中圓滿了無人救贖那夜的絕望。
七槻伸手撫摸著慘烈模樣的紋路,痛覺依然鮮明。都是舊傷口了,怎麼可能會還有感覺?但它卻依然在血肉之中靜靜地燃燒著。
──想留在他身邊、渴望在他身邊。
想要傳達卻發現人類能使用的字彙太少了,好像使用言語的話共同歷經的時光也會一瞬間灰飛煙滅。
總覺得整個人都給掏空,完全不想動乾脆的佇立著。
而當她講完電話,順便洗漱完,狡嚙已經不知道在浴室門口抽了多少菸了。
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七槻,一把抓住他的褲腳。忽然間身體變遲鈍,砰咚一聲跌倒在地。
「喵。」
坐在浴室門邊的地板上,輕輕蹭著對方的腳邊。七槻眯起眼睛笑,她自己也知道這樣很誘惑。
視線對上,他似乎對她就這麼衣衫不整,幾近光裸的在出現在眼前的行為很是不滿,但對七槻來說只是適應了身體殘缺造成的不方便,況且她就是讓他自動找適合衣服給她。
「做什麼?」
「啊啦!這種類型的情節不喜歡嗎?」
「我並不是把妳當寵物在養。」
「嗯、是呢!這是監禁嘛!」
男人露出了一點無語的表情。
但他顯然很清楚前面這些玩笑,很單純的可以解讀為她站不起來了。在他穿過膝下的時候,她也自然地伸手搭住對方的肩膀,抱住她的手驟然收緊。
七槻瞇起了眼,帶著些開玩笑的諷刺口氣開口:
「我說、幹嘛每次都非得用偷聽的啊?想知道什麼的話,我一定知無不言。」
她依然笑得誠懇,但他卻只看到了狡猾。信她才有鬼了,狡嚙瞬間戳破她的謊言:
「妳不就是不想讓我聽懂才不說英語的嗎?」
被他溫柔寬厚的氣息包裹著,能嗅到屬於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,七槻終於安靜下來。
這種被對的氣息所包裹著的感受,對這個男人也是如此吧!凝視著對方的表情她想。在他懷中這種確實存在他身邊的真切感,似乎那種讓他撕裂的感受終於消停了些,看起來不再那麼難受。
也不在意水珠還順著頭髮的曲線滴落,狡嚙將她放上床。
「吶……這幾年來所發生的事情,我什麼不能告訴你。這樣的我,你真的能夠接受?」
七槻突如其來的一問。那雙眸子給人一種強制性的感覺,彷彿是認真的要他選一個答案出來。
然後旋即又語帶自嘲的感慨:
「你都跟什麼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啊?」
「妳想我怎麽回答?」狡嚙反將問題推回給了她。
她知道這個問題十分狡猾。
這樣做真的是對嗎?這種事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答案。
「我只是決定了和妳一起生活而已。」
「所以要你做什麼也無所謂?」
往這邊瞟了一眼,又似是思忖些什麼又別開視線。點燃香菸,眼眸裏思緒沉澱。
「……和妳不一樣,我除了這個身體別無他物。」頓了一下,吐出煙圈才又繼續:
「所以我也只需要妳本身。」
不予回絕的說著。他這樣說不僅僅是出於驕傲和自信。
這個男人只是順從自己所願,尋找能夠讓她待在身邊的方法而已。
「為什麼我要服從你的決定啊?」
是的,這男人就是能這麼不講道理。
所以實際上確實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控制她的人,永遠不可能放開手這個答案大概八九不離十。他的佔有欲總是讓她被拘束的感覺,卻又有種扭曲甜蜜情感。
「不滿嗎?」
「……也真是便宜啊!我的人生。」
感嘆了一句,結果想破頭還是無法臆想出解答。於是她質問道:
「你選擇的結果,可能一輩子都只能仰仗於你了哦?你準備好承擔這個責任了嗎?」
冒著肝膽俱碎的風險,再一次的捨棄掉既有的世界。這個世界對她而言陌生且依然危險,唯有狡嚙對她是熟悉又安全的。
她還不清楚應不應該這麼做。
怎麼可能在相同的地方輸掉第二次?於是她不敢把自己全盤交托給這個人。
──那又該怎麼辦?離開他嗎?再一次嗎?
依稀能聽見內心如此反問。
在等待的期間,焦慮與恐懼只會不斷擴大。儘管和這個男人再一起讓人不禁精神緊繃,但不出現同樣會被痛苦給吞噬。思緒一直陷入沒有答案的迴圈。
煩躁不安。對於未來,對於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東西存在這點,讓她又陷於了孤獨。
看著對她的話顯得震驚的狡嚙,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。她覺得心裡愛恨糾結,喉嚨裡的呼吸苦悶地翻滾。
於是她也沒有給對方思考的時間,她又再開口:
「毛巾,謝謝。」
所以七槻說那個薄情的傢伙絕對不是她,那是千真萬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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