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閱讀之前注意
※蘇文慎入
※原創女主慎入
※預計會在30章以上的長篇,設定原作後
※無法接受的人點右上角的小叉叉((各種玻璃心不好意思,謝謝合作
※AIMER的Polaris超好聽,就是我想表達這篇的設定((拇指
18
隔天的早晨的天氣就跟前一天的傍晚一樣安好,外面的空氣寧靜而輕柔。
被刺眼的陽光照得受不了,赤井在棉被下慵懶地挪動手腳,轉身背向窗戶,面向被敲響隨後打開的房門。
「嗨……」
「早安。不好意思擅自進來了,但你真的快遲到了。」
赤井不置可否,從被子底下露出掌心,邀請她再朝這邊靠近一些。
「真純她們回來了?」
「是的,今天也一樣很有精神。」
「那我呢?」
「赤井桑的話,要是再賴床早餐就要被世良君吃光,可能得餓著肚子去上班了。」
「聽起來充滿挑戰。」
順從的向前走到床鋪邊,坐下並將面頰倚靠在床沿,看似神色如同往常一般,輕柔的牽起了那隻手,近得能讓他感受柔軟碰觸。
被遮擋而顯得破碎的光影傾瀉到她的身上,細滑白嫩的脖頸撐起一顆滿是憂傷的面龐,滿是不安定的美麗和倒錯。
不管幾次都覺得不可思議,為什麼這樣奉獻自我的人會遭致如此冷漠而致命的打壓呢?有什麼樣的理由才會以毫無憐憫的眼神,殘酷的話語去拒絕像這樣美麗而又熠熠生輝的人呢?
一開始只是搔癢般的感覺,現在卻變得越來越濃烈。內心的深處總會掀起一陣騷動的暗流。
「妳很美。我說過嗎?」
他的眼神如此真誠。
不是刻意誇大的語氣,說話的方式向來都是這麼平緩,清晰的讓人聽得很清楚,幾乎是瞬間讓椿心臟倏地一緊。
赤井桑大概還沒醒。她心想。
看著對方嘴裡歪歪斜斜的叼起一根香菸,頂頭被火舌擦過,冒出一點猩紅,接著冒出裊裊白霧。也沒打算等她答覆得自顧撈出幾件衣物離開了臥室。
好幾份資料已經從擺不下的桌面上散落在地,應該是趁著大家都睡著時加緊調查的。上面還放置著塞到快滿出來的菸灰缸,好幾個已經喝空了的咖啡杯和威士忌杯,以及赤井那天在百貨公司買的糖果。
明明平時一點都不喜甜的,卻不得不依靠這個提神……
椿伸出拇指和食指,從換裝到玻璃容器裡的糖果中隨便選出一塊遞到嘴邊,輕啟雙唇,圓滾滾而甘甜的糖果馬上就觸碰到她的嘴唇和舌頭。
輕輕含在嘴裡,只覺得美國製的糖果真的很甜,對於也很少吃甜點或零食的椿來說,足以讓舌頭發麻。
用舌頭舔了一會兒後,仍然完全無法習慣,既無法吞下口,也無法吐出來。糖果依然停留在口中。
幾乎是可以稱之為幸福的甘甜味道對椿來說有點甜過頭了。
終究她狠下心喀啦喀啦地將它咬碎吞了下去。
※
洗漱完的赤井踏出浴室的時候,正好撞上了瑪麗,而還沒有機會開口,就聽見嚴肅的女聲道:
「如果你打算幫她擺脫過去的糾纏,你會失去那孩子。」瑪麗的表情無比凝重。
感覺像是預料到了無法避免的不幸,凝視著赤井說:
「就算什麼都不做,那種強大的信念也會殺死她,因為從小被訓練的特工就是這樣的。無論如何結果你都會失去她。」
赤井什麼都沒說。
他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懂她,也很明白不要太在意她的事比較好。一切只是麻煩作爲一種不太完美的紐帶,讓兩個已經擦身而過的人再次相遇罷了。
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。他已經越過好幾道界線,絕對不能繼續往前。
「不過非要說能避免這種狀況,保持現狀的方法你自己也懂得吧?」
「把她轉移到另一個庭園?不了。」保護計劃什麼的聽起來一點都不值得。
「就算你有做點什麼的覺悟,總不可能兩個人逃出去,當一輩子黑戶。能去哪裡?持續多長時間?」
在他說話的時候,瑪麗能感覺到他聲音中的苦澀,可她不得不說。
「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。你們都植根於這個社會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見識過世界的遼闊的人,一定也同時清楚自己的渺小。
「那你還──」
「難道妳看我逃避過嗎?」
他清楚瑪麗所預想到的這一切狀況,卻仍舊完全無意停下。更好的理由無法說服自己。
「我想賭一把,我不想錯過機會,也受夠了只能在殘留下的黑暗中摸索一切。」
「你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?」而那雙和自己丈夫如出一轍的眼中堅定讓她擔心。
「沒怎麼辦。」
會如此明顯的表現出動搖應該是個很重要的契機,他不容許自己錯過任何機會。他看著椿肩膀縮瑟著,低沉著頭,替他撿起散亂一地的資料。她的背影看起來很小,遠比以往記得的她還要小,如細絲般的黑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。
水落警視宛如利刃般凜然的尖銳印象,看起來勢不可擋,很容易讓人忘記,這比自己纖細很多的手腕、更為柔弱的身軀,卻承擔著一樣沉重的負擔。
有能力給出回饋時,他不能對那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視而不見。
「懦弱和有弱點是不一樣的。妳應該很清楚吧?拯救她,也不代表需要為她所作的決定負責。」
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,赤井突然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力量感,明確而毫不遲疑地把自己向她推了一把。
內心暗許的期待如此明顯,他的血液因此而湧動。
「再說這種時刻哪有比自己的觸手可及的位置更安全的地方呢?」就算沒人能給他這個答案肯定,但他寧願如此堅信。
失去誰,然後再來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能夠阻止,這樣的心情一次就夠了。
「……真是傻小子。」那個和自己丈夫也一樣固執和一頭熱的性格讓瑪麗忍不住低聲自語。
她能為自己的人生負責。而他想看到她因此依賴自己的樣子,想要她更需要自己一點。
一瞬間感覺到他這種心情──又或者成為男人的劣根性。突然高漲了起來。
「誰說這不是自作自受?不過、秀一……」
後面一反常態的果斷,她猶豫了一下才道:
「溫柔一點。」
而事實證明赤井並不只有在趁著所有人都睡著才加緊調查,難得稍有短暫空閒的下午,在局裡的他右手夾著一根點燃的香菸,同時用其餘三隻抓著一杯黑咖啡,繼續趕進度。
「又是為了你家那位?」茱蒂走到他身旁用日語試探。
赤井短促的回了一聲,權當猜測正確的表示。
「哇哦!你這張臉……知道嗎?你需要幫助。」
「是啊。」
「……你這次爽快到讓我有點害怕了。」
「之前那個爆炸案,說線索斷了的。給我。」
「這現在移交出去,不是我們組負責,是可以幫你問。只要你還有時間,這對你來說大概不是問題。」
畢竟局裡沒有人比他更會挖掘線索,和開發線人了。
很快茱蒂從這個念想靈光一閃,小心翼翼的放低聲量問:
「你該不會是想……」
「我是沒有時間,但這對她同樣不是問題。」
淩晨一點半,當他回到家的時候,椿正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他。
她又換上了那件白色的連衣裙,亮麗的黑髮舒展開在圓潤的肩頭之上,在單薄的背後輕輕搖曳。
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,輕輕的依靠著他的臂膀。
「可以在你房間住一晚嗎?這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天。我想……和你待在一起……」椿語氣柔弱,表達委婉。
連衣裙的料子偏單薄,而且除此之外,裡面未著片縷。赤井完全能感受到柔軟的酥胸緊貼的熱度透過布料傳到他的皮膚。
看來下午片刻的平靜明顯是非同尋常事情的徵兆。
「好。」赤井毫無抵抗地打開了臥室的門,邀請般的將它為全敞開。
「進來吧。」
椿輕巧的坐在床沿,背後只有窗外陰鬱的月色。
毫無卷曲的長髮順從的被包覆著的纖細的身軀,披散在胸前,沒有被長裙遮蓋住的半截小腿,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,未著鞋襪的素足白皙。
背靠在關上的門板上,摸出煙盒的赤井抽起一根香菸點起,慢悠悠地抽了一口,才隨口問出:
「所以、妳想怎麼做?」
聽聞此言,椿迷茫的看著赤井,過低的視角讓她看不清對方說這話的表情。將自己放倒在床墊上,隨後苦笑著輕嘆道:
「……這個時候還問這種問題嗎?」
裙擺隨著動作而翻起了些,讓赤井不禁暗想若不是一年到頭都受西裝褲包裹,肯定會有不少人覺得這光裸的雙足也蠻誘人的。從飽滿又彈潤的大腿到纖弱的足踝,再到肉粉色的腳趾都一覽無遺,指甲則是淡淡的粉紅色,猶有如透明的貝殼。
──只是可惜了沒有空閒。
「妳很清楚自己為何而生,我也瞭解妳是受到期待的壓力,以及為了響應期待而努力,但是我認為情況和我預想的有出入,所以我得問妳──有什麼我能做的嗎?」接著說出的話依舊是質問的語調。
「你不必再付出什麼,已經足夠了。」頗具隔絕意味的說詞。
絕情的語氣比起拒絕,更像是提醒。提醒他那些在他們之間的阻礙,以及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償還給對方的。
「所以妳打算選擇依賴降谷君,而不是我。」
椿準備開口說點什麼,卻又閉上了嘴。
他擔心即將面對的任務會殺死她。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。
可是她除了尋求同屬公安委員會的降谷一同披荊斬棘,她不知道一個不同國家以及不同組織的人能做到什麼,更不準備把本就毫不相關的局外人捲入更深沉、更複雜的問題之中。
半晌,她才以細若蚊蚋的聲音吐露出:
「我能怎麼辦呢?總不可能就這麼扔下我的工作和責任……」
「那麼妳的人生呢?」
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提起自己的感受。已經會退讓這個地步她本人也很詫異,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事。
這麼多年她都這樣過,就好像心被長年累月的注射麻醉藥一樣麻痺,現在突然被注滿,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是多麼的貧脊。或許以前沒有感覺的時候會更好,因為正她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和不安緊緊纏住,一種像是對自我的失望或幻滅的感情侵襲著自己,分不清是沮喪還是哀傷。理性知道一場無疾而終的曖昧不值得她變得如此脆弱,而這種感覺會讓她覺得自己很不堪。
椿翻過身面向赤井,抬起目光仰望,語氣中染上失落的說出:
「其實你沒有感覺的話,可以拒絕。沒關係的。」
「現在來這招嗎?」
就因為是現在。情感誘導這招,此時不用更待何時?
椿閉上眼睛,輕柔的試探道:
「……對像是我,你不滿意嗎?」
「姑且是在忍耐著。」
男人渾厚的嗓音有一瞬不明顯的不穩,就情報員的她來看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變化。帶著懇切,她是真的點燃了赤井的欲望。
可是她仍故意的說出:
「真冷淡啊。我沒看見這有任何一點影響到你……」
撐起上身流暢優雅的動作,嬌媚的像是要展現自己的曲線,裹在白色的面料裡,白皙肌膚下柔韌肌肉牽動的光景顯現得更若隱若現。
「我在你的房間,躺在你的床上,而你甚至不願意單純的只是陪我一會兒嗎?」像是乞憐般的低語,聽上去似乎真的很遺憾。
眼眶微微泛紅,眼神楚楚可憐,有種脆弱的感覺,仿佛他可以毫不費力就傷害到她。
赤井不得不佩服,她真的很清楚自己外在條件的優勢在哪裡,也很懂得如何使用言語蠱惑。
這份純情無辜的柔弱無法不激起男人刻在骨子裡的佔有慾和保護慾,同時卻也無端的勾出許多色情聯想,想弄壞她,想玷污她,讓人萌生征服慾和破壞慾。
不算是嶄新的體驗,但仍有那麼幾秒撩動得他心猿意馬,赤裸裸地誘惑幾乎要使人失去方寸。
偽裝成獵物,引誘真正目標踏入圈套的獵手。危險又令人心動。
「這肯定不是降谷君教妳的。」久未開口的聲音比平日更為低沉。
很遺憾,情報員可不需要上級的手把手教導,組織結構內自然會有整套的色誘教程。不用跟不學,完全是兩回事。
「我們好好的利用時間不好嗎?」
「那不是我看待妳的方式。」
「我不覺得那會有什麼差別。」
「我覺得。」
她不是什麼獲得配給的獎勵。
不、或許對正在找她的人是能當作那麼回事的吧。甚至連她本人都能這麼思考。
要是被一時的情緒影響,而對無法正確處理一段親密關係的她做了這些事情,肯定會後悔。
一場性愛於她或許是留給未來的一種念想,給她自己生存下去的動力,可是對赤井卻不是這樣。他遠不想讓一切侷限一夜嚮歡,然後留在昨天。
「沒想過離開嗎?」
椿怔怔地看著赤井。
那醇厚的嗓音不帶任何感情,僅有為了確認的陳述,仿佛除此之外真的沒半點別的想法。
「現在走的話沒有人再攔著妳了。」
從男女之情脫離出來的有點突然,但她還是緩緩說道:
「那大概就是因為不想吧……不只是不被允許這麼做,而是我自己也認為生養我的日本是個好國家,雖然對我是一座寬闊的監獄,但只要是有利於社會的發展,我其實也沒那麼介意──」
「Wrong answer.」赤井的眼神變得冷酷且銳利起來。
他很少會在日常中露出這種表情。
一直以來給予的安心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壓迫感,是只有在案件時,她才檢視過這種神情。
他強硬並鄭重的說:
「我一直在問『妳』想怎麼做?和誰或是什麼都沒有關係。」
在椿輕啟雙唇的一瞬間,赤井感覺到她打算要吐實,但最終還是什麼真心話都沒說出,最後僅僅以一個柔和而悲傷地接受其命運的聲音表示:
「……我認為這就是我的人生。」
那同樣不是解答。也不算預料之外的回覆。
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一個情報員究竟嘴能有多麼嚴實,又能有多麼倔強。
「看來妳確實不想聽從我口中說出的話。」
赤井帶著哀愁的伏下雙眼,噙著苦澀的微笑。
他說得平靜,然而自嘲的言詞彷彿本身就鋒利至極,好像所有關切一經他的言語說出,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。
椿感覺胸口被鐵烙傷般灼燒的痛苦。
可是、沒有關係的。就算赤井不在了,也不會造成影響。她一再的這麼告訴自己。
因為早在相遇之前,就已經生存在這世上了,不是嗎?沒有問題的。
最多也就是貪婪的想要好好記住這個人的臉,他的聲音、他的舉止、他的體溫、他的氣息,因為這很大概率將會是今生對他最後的回憶。
「必須要在這種情況下溝通,我只能說很遺憾。」
她還沒有弄懂對方是為什麼突兀的來了這一句,就看到赤井拿出手機,撥通某個號碼。
「自我介紹一下吧,我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。」赤井的聲音顯得很沉靜。
「別緊張,我只是想聊聊我們配合警備企劃課的協同計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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